加明艳醒目。
南宝衣上前,从宫女捧着的红漆托盘里,拿起长长的金色镂花甲套,小心翼翼地伺候沈皇后戴在指尖。
她垂着丹凤眼,温顺道:“娘娘今日极美,莫非是有喜事?”
沈姜笑而不答,只是扶着南宝衣的手步出寝宫,坐上凤辇。
凤辇直奔乾和宫而去。
乾和宫是天子居住的寝宫。
南宝衣听说,沈皇后二十年没有来过这里。
怎么今日却……
来到乾宁宫,南宝衣看见宫门外守着无数金吾卫。
沈议绝也在,他上前行过礼,亲自将沈姜从凤辇上搀扶下来。
沈姜振了振大袖,眉目雍容:“他在里面?”
沈议绝低眉敛目:“陛下就在寝殿。臣从昨日起就带兵围住了这里,没放任何人进出。”
“很好。”
沈皇后微微一笑,率先踏进了宫门。
南宝衣好奇地望向沈议绝。
沈皇后竟然吩咐他带兵软禁天子……
她究竟想干什么?
四目相对,沈议绝面色淡淡,没给她任何提示。
南宝衣只得收回视线,不动声色地跟上沈皇后。
这是南宝衣第二次来这里。
天子的寝宫,布置的风雅清贵,不像是皇帝的居所,倒像是哪位文人墨客的书斋。
殿中没有伺候的人。
天子穿一袭明黄常服,安静地跪坐在窗下,注视着窗外的一丛翠竹,他的侧脸线条流畅而俊美,与二哥哥很像,只是周身气度要病弱风流很多,像是个清闲的人间散客。
随着沈姜踏进珠帘,宫女内侍都进来了,将一方寝殿挤得略显狭小,也沾染上了太多脂粉味儿。
沈姜四顾打量,瞧见墙壁上挂着一把黑檀古琴。
她盯着古琴看了片刻,突然嗤笑:“琴是风雅之物,萧煜,你也配抚琴?”
不等萧煜作答,她抱下古琴,当着他的面摔到地上。
琴身碎裂,琴弦散乱。
萧煜盯着狼藉的地面,眼眸微微泛红。
沈姜在他对面坐了,温声细语:“入冬了,昨夜突然变得很冷。半梦半醒之中,本宫依稀又梦见了他。他在江水边抚琴,白衣似雪,琴声泠泠。本宫想仔细去听,可是一眨眼,就看见他被人砍下了头颅……”
她长睫轻颤。
她很快垂下眼帘,挽袖斟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