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白的指尖,托起青瓷小酒盏。
正要饮酒入喉,萧煜却蹙着眉,伸手拦住她。
他拿过酒盏,泼到竹木地板上:“冷酒不宜入喉。”
沈姜哂笑。
她支颐,凝视萧煜的面容:“曾经的少年霸主,如今也不过是本宫手中,一具拖着病弱之躯的傀儡。萧煜,你猜本宫今天来这里,是要做什么?”
她语速轻快温柔,眉目天然带笑,像是天真娇俏的邻家少女,在问心爱的少年郎可否一起赏月看花。
萧煜也凝视着她。
明明对面而坐,却仿佛与她隔着天堑。
明明伸手就能触及到她的脸,却偏偏触及不到她的心。
良久,他道:“再过半个月,便是他的祭日。你想在他祭日那天,登基为帝。”
沈姜清脆地笑了一声。
萧煜又道:“你来找朕,是为了从朕手里拿到禅位的诏书……沈姜,你为了他汲汲营营二十年,甚至不惜背负谋朝篡位的罪名,值得吗?”
沈姜托腮。
明明没有喝酒,她白皙的脸颊却浮现出醉酒般的潮红。
她眯着漂亮而锋利的丹凤眼:“二十年了,本宫依旧忘不掉他是怎么被你下令斩首的。更忘不掉,他死的那一日,尸骨都还没来得及下葬,本宫就被你带进宫强取豪夺……”
她回忆着,笑容讥讽薄凉:“萧煜,你说恨比爱长久,本宫惦记你皇位二十年,确实足够长久了。然而本宫不愿再等下去,本宫今日就要拿到你的禅位诏书。你给也得给,不给,也得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