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怕你笑话,我小时候家里很穷的,爹娘手上没有田地,打着零散的小工过活。我娘很能生,除了我,上头有四位姐姐跟四位哥哥,也因此,我们家一年到头来连些肉沫星子都没尝过。”
“等我五岁的时候,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。爹娘为了减轻负担,把我转手卖给了牙子。那牙子看我长得丑,脾气倔,还很会顶嘴,天天琢磨着法子来罚我,要磨平我的棱角。”
一开始,他也没有多大的欲望与野心,只想攒够了钱,赎回卖身契,再回老家当一个安安分分的铁匠或者猎户,等年纪差不多了,就找一个会种菜会织布的婆娘,守着几亩田地过日子。
荣先生回想起那段生活,眼神晦暗,“后来我被一个大地主买走了,当了几年的上马石。”
“你知道上马石是什么吗?”他忽地问了一句,似乎也没想要人回答,自顾自地说,“就是碾碎你一身的傲骨,像条摇尾乞怜的狗,跪在地上,任由他人轻**。”
他的背,地主的皮靴碾过,小姐的绣鞋踏过,沉重的,泥泞的,越来越弯,毫无尊严。
为了生存,他都忍了。
只是,人总是有底线的。
“有一次,大地主的儿子跟人打赌输了,败的一方要从胜者的胯/下经过。”荣先生平静地说,“那位少爷觉得我当了这么多年的上马石,在卑躬屈膝、摇尾乞怜这方面炉火炖青,颇有经验,就让我代他履行赌约。”
“先生……”
荣先生抚着她头发的动作一顿,“那是我人生当中第一次生出的勇气,我死不屈从,自然,被打得很惨,我以为我都快活不下去了。”
而自那以后,那位眼高于顶的少爷逮住了机会就折磨他,手段残忍令人发指。
一只玉手搭在了他的手背上。
无言的沉默,却有暖意蔓延。
荣先生神色放松下来,手指勾起她的一缕发丝。
斜阳在天边渐渐沉落下来,暮色四合,一辆马车缓缓停在田野边。
荣先生伸出双手,搂着琳琅下了车,示意车夫先在一旁稍作等候,他则是毫不避讳牵住了琳琅的手,两人顺着田埂往里边走。
秋天的风味藏在饱满金黄的麦穗里,散发着成熟的芬芳。田里的水源充足,不远处的山涧里,细听有溪流撞击碎石的声音。
几只厚实的老牛散在田边饮水,偶尔抬起一双棕色纯澈的大眼睛,好奇看着闯进桃源里的客人。
荣先生领着人到了一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