倾颓的小木屋里,旁边立了两块墓碑。
“我回来的时候,这个家已经是人去楼空了,我联系不到人,也不知道他们至今在哪里,听附近的人说,闹灾荒那几年,我爹娘被活活饿死了。而我一直寄送回家的银子,原来落入了邻居的手里。”
他没有烧什么纸钱元宝,对荣先生来说,人死如灯灭,一了百了,再也没有来生可言。
“我呀,一直都在埋怨老天,为什么给我安排这么坎坷的命运,为什么一定要我经受那么多的苦难,为什么要我小小年纪就得背负起过于沉重的包袱。”
“我多羡慕那位少爷,衣食无忧,上得了学堂,吃得了热菜,还有一家人顾看周全,不似我,颠沛流离,命数衰微,孤苦无依,连说一句话都得在肚子里打上无数遍的稿子,省得讨人发厌。”
他手掌松开,叉开了手指,滑进了指缝中,与她十指交扣。
“不过,我想命运如此安排一定有它的理由。”
荣先生稍稍侧过脸,凌厉深邃的轮廓在夕阳的余光中愈发显得柔和。
因为它把最好的,全留给了我。
荣先生举起她的手,贴在了心口上。
“我比你大十七岁,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我受过的伤,尝过的痛,始终比你先行一步。我不会刻意铺平你的未来,你也不用害怕那些未知的恐惧,我从来都在的。不会让你在黄昏时独自失落,不会让你下雨了一个人回家。”
起风了。
天黑了。
他轻轻拥她入怀。
我大你十七岁,没什么不好的。
三十五岁的我,能够从容的,给予你想要的温柔与成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