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君不去见府君,还有闲居在家的前玄菟公孙太守吗?”田韶再度愕然。“还有城中学校的那位先生?”
“讼狱一日不清,我就一日不见这些人!”公孙珣甩手示意对方滚去做事。“速让贼曹送卷宗过来,再让狱吏提人,我今日就在此处办公,一刻也不想耽误!”
县吏们登时做鸟兽散,一时间,堂中只剩下三名心腹。
“叔治辛苦一些,速去查看本县钱粮。”公孙珣对上自己人就不免和蔼了许多,而且也终于是坐了下来……此处居然是太尉椅搭配着高脚几案,可见安利号对此处风俗的侵蚀。“义公也是,速速去查看本县武库、县卒,这两件事情极为紧要,不要耽搁。”
韩当与王修自然也是告退。
“子伯,”等人都走了,公孙珣这才看向娄圭单独言道。“见你面色不渝,可是觉得我未给你职司,有所不满?”
“怎么会呢?”娄圭赶紧摊手道。“我娄子伯还不至于在乎一个县吏职务。再说了,如我所料不差,待会查案时少君必然会寻个差错把贼曹也给免了,然后让我接任,也好与义公配合行‘群防群治’一事。”
公孙珣微微颔首:“不错……那你为何还面色不定呢?”
“我只是在依旧惭愧而已,”娄圭一时感叹。“我自幼便以才智自诩,以至行为荒诞,可自从随少君归北以后,却才发现自己智计之短……少君前日在汶县所言,我既感激少君引我为心腹,却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能可笑!”
“子伯啊!”公孙珣也是一时感慨。“我母亲自我还在襁褓中时,便开始在令支建立安利号,然后三年便积累足够资金插手塞外生意,距今已经是二十年了,二十年经营厚积薄发,哪里是你我脑子一转便能匹敌的?你觉得自己无能受挫,我又如何呢?”
娄圭不由心中一动。
“如我所料不差,只怕往后十年我都要围着辽东打转了……”公孙珣坐在太傅椅上,愈发感慨。“做个三年襄平县令,考绩上上,等到彼时我也二十六七了,加上之前的军功指不定就能给我来个边郡都尉,然后再过两年再转个什么乐浪太守什么的,最后看着局势让我压着时间再回到辽东做太守!我大概未曾与你说,我母亲与我卢师书信往来相交十余年,她是真能影响到我官职迁任的。”
娄圭低头思索片刻,也是咬牙直言:“我观少君言行,莫非是不想困于此地吗?大汉眼见着日薄西山,你终究是想入塞与天下豪杰争一争雄?”
公孙珣为之默然……他不是默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