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按捺住心潮汹涌,轻声道:“是我,我来接你回家了。”
她搀着明湛,把他扶了起来。明湛的身子直往下滑溜,脚底下浮滑无力,差点把秦琴给带得也倒了。秦琴一拧眉,手腕一翻,多了一颗解酒丸,送到明湛唇边:“张嘴。”
明湛乖乖张大嘴巴,秦琴把药送入他口中,合上,就这么吞了下去。
她再次用力,把明湛搀了起来。
抱琴早就惊讶得合不拢嘴,见秦琴一转身,忙道:“我带二位出去!”
秦琴说:“谢谢……也谢谢你们姑娘。给你们添麻烦了,赶明儿湛爷清醒了,我们另行登门道谢。”
抱琴道:“这有啥啊。别客气。”
秦琴不动声色地套话:“今天……湛爷是和谁饮宴?”
抱琴道:“听说是京畿来的人,一口卷舌头的发音。还让我们姑娘唱北边的民歌。幸亏我们姑娘见多识广,懂北边音节,否则伺候不好,要掉脑袋了。”
原来如此……
秦琴心里迷雾更重,只不动声色地上了马车。马夫带着三分困意,迷迷糊糊的赶起了车子。幸而老马识途,那马朝着来路就要返回。才走了一小段儿,秦琴看到一棵高高大大的苦楝树。
黑夜里,树影狰狞,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怪兽。带着两辈子的潜意识,几乎是野兽本能一样,秦琴心想:“那棵苦楝树倒是个极佳的制高点,只需要两个人,两把利弩,就能够守住三个路口。”
这么一想,心底里一激灵,叫住了马夫:“等一下!”
马夫被她叫唤,叫停了马车,茫然回头:“夫人,有什么吩咐呢?”
“换一条路走,别走来时路。”
小锦鲤秦夏可是千叮万嘱并且拉过勾勾的!
秦琴想了想,道:“从小东湖出城,从城南重新进城回家吧……没事,我们有腰牌。守城门的官兵不会阻拦我们的。”
马夫听话地“哦”的一声,嘬起嘴唇吹出一套指令,指挥着马车掉了头,向着更东边走去。
小东湖之所以得名,就是因为这边靠着城东,从小东湖往东边再走,就是一片大约几百米长的荒地。这些皇帝都种了菜,有菜农在这儿劳作。走过了荒地,才是瓮城,瓮城底下就是菜农们的住处,然后才是东门。
很顺利地用腰牌出了东门,绕了一大圈,平安无事地回到了湛园。
一直等到马车从湛园后门回到了杂院中,秦琴才长长地舒了口气,心头大石落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