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从怀里掏出视物镜。
手指在镜面上轻轻点了下。
水波荡漾开。
却见少女坐在梳妆台上,铜镜里倒映着她虽苍白却难掩绝色姿容的容貌,半晌,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。
眼眶微微泛红。
鹤青心脏如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。
他又没有真的把她那张脸卖了……
那么难过做什么……
这样搞得像他做错了什么一样。
这个蠢狐狸,身板小得很,偏偏气性那么大。
那边春画提醒了句,“小姐已经一日未进食了,也该吃些东西填填肚子。”
般姝勉强弯了下唇,“你们吃吧,我没什么胃口。”
春画不敢多言,只是出去吩咐厨房把饭菜又热了一遍。
等春画再回屋时,被屋里凭空出现的鹤青吓了一大跳,“……殿,殿下。”
“嗯,你下去吧。”
鹤青态度冷淡。
除了般姝,他对谁都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。
“是。”
春画忙关上房门出去。
鹤青慵懒斜靠在梳妆台旁,端的是少年意气。
“喂,我还没生气呢,你气什么?”
般姝一个眼神都欠奉,只是那绯红的眼眶看得着实惹人心疼。
鹤青无奈叹息:“你是本座的药人。”
“嗯。”
“药人就该有药人的觉悟。”
听到鹤青这样说,少女脸色更白了几分:“……我知道。”
鹤青抿了下唇。ъΙQǐkU.йEτ
其实那句话说出口他就后悔了。
他的本意明明是想让她好好吃饭,好好照顾自己……可话到嘴边硬生生挤出了另一句话出来。
但他生性肆意妄为。
便是他父王也不能叫他低头妥协半分。
某种强撑着的骄傲促使鹤青不愿意低头。
他哽了哽。
“你要按时吃饭。”
般姝轻笑一声:“怎么,瘦了便卖不出好价钱了么?”
鹤青被她这张嘴气得不轻:“你,你怎么能这么想?”
可她这模样实在太过鲜活。
若是当她真正成为他的药人,她这双漂亮的狐狸眼便会失去所有光彩,变得麻木生涩,直到彻底变成一具没有生机的“药人”。
鹤青不想。